“你这次即便不是与乐毅私下勾结盗走练兵实录,而哪怕是私下盗阅,最轻的惩罚也是要将这一段记忆给抹去。这感觉可不好受啊,仿佛十几年所经历的人生一下子变得残缺,就剩一点点模糊的记忆,以往的爱恨情仇一下子就变得疏淡冷漠,你可能够理解这种种感受?”
苏紫菱虽然坐在陈海的身前,美眸这时候猛然收敛起来,肩颈都紧张的绷直,旋即又放松开来,装作听不懂陈海话里的威胁之意,说道:“紫菱涉世尚浅,不能体会少侯爷的感受。”
“即便记忆再破碎,犹有一张面容在我梦里反复出现,”陈海撇嘴笑了笑,一直缩在袍袖的手伸出来,掌心里握着一樽龙髓木雕就的人像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说道,“说实话,我已与姚氏划清了界线,也不能去触碰留在姚氏的那段记忆,但就这么个人,反反复复在我的梦里出现,你说奇不奇怪?”
龙髓木所雕的人像,仿佛旷世遗立的绝代佳人,裙襟微扬,纤盈之身似要翩翩飞起,然而人像脸蛋上,檀唇耳鼻无不精致到极点,却没有雕出眼睛,使得整张脸蛋十分的模糊,根本认不出像谁。
但这樽人像的雕工太精良了,近乎入道,让人看了怀疑陈海真要将一对眸瞳雕刻出来,人像就会活过来。
苏紫菱美眸微微敛着,盯着石桌上的龙髓木雕像,说道:“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会记起什么事,少侯爷说是与姚氏划清了界线,但或许还是有什么心障绕不过去吧。”
“心障?”陈海微微一笑,说道,“紫菱你这个词用得好,你或许当我真记不起这张面孔了,才变得调皮了,你说我要不要将这人像所缺的那双眼睛刻上?”
陈海翻手露出一柄小巧的锋利刻刀,往苏紫菱双眸前划出,寒芒四溢,吓了苏紫菱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怀疑陈海刚才那一刀想要将她的双眸割开。
陈海手里的刻刀未停,浮光掠影般在龙髓木雕像上掠过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