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更叫周昌猜测,纸脸儿的根本目的,也不是把自己送到李夏梅的家中来被宰杀,她另有用意。
一念及此,周昌不等纸脸儿回应,又向她问到:“李夏梅现在哪里?”
刚要说些什么的纸脸儿,听到周昌这个问题,便抿起了嘴唇,一言不发。
“哦,李夏梅现在不在家。”
周昌却瞬间读懂了纸脸儿的沉默,他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把我带过来,是故意要引我杀它全家——你这干女儿当的,真哈人!”
他故意模仿着川音蜀语,将‘真吓人’说成了‘真哈人’。
纸脸儿柳眉倒竖,满面愠怒:“胡说!胡说!”
周昌这时面上表情收敛起来,又恢复作那副没甚么表情的平淡样子,他还是将墙上画报撕下卷好,插在自己后腰上,跟着拎起尖刀,迈步出了屋子。
画报上的纸脸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却没有就此化烟消散去。
周昌的念丝与白秀娥的藕丝系出同源,虽然他的念丝又有流变,但并未脱离根本。
白秀娥的藕丝无法彻底困住纸脸儿,周昌亦然。
屋外面的天黑漆漆的。
周昌从屋里走出来,穿过那条青砖铺就的夹道,一转身踹开了夹道右边屋子的门,步入其中。
稍有暗弱光线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正对门的墙壁前,摆了张供桌。
供桌上奉着未点燃的香烛。
墙壁上挂着供奉的神明画像——那副画像色彩浓郁厚重,瑰丽多变,一看就不是中原风格。
它被装裱在绣着元宝纹路的黄色裱布中央,两根飘带从裱画两侧垂下。
画中神灵身金黄色,独首双臂,头戴五佛顶冠,身披黄金铠甲,佩诸多珠宝璎珞。
它左手托宝塔,右手捧着一头黑毛巨鼠,那老鼠嘴里吐出金珠铜钱等种种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