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四下里的冷意沁人骨髓,却又不足以叫人清醒,只把人脑浆都冻硬。
周三吉往桌上端了四碗菜粥,他拉开板凳来坐,嘴里还嘟嘟囔囔着:“怎么觉得这两天起五更的人好像变多了?
以前只看到街道两边稀稀拉拉站着些人,这两天感觉街道边乌泱泱的到处都是人头……
难道是其他几条街上的人,也跑到咱这条街上来念经了?
世道越来越怪了,早晚有一天,大家都躺板板去……
赶紧吃,咱们赶在今天起五更前吃了早饭,过会儿我和你杨大爷有事情要忙,你去酒坊那边治病,这件事可不能耽搁了!”
周昌将一碟咸菜端上了桌,他看了看桌上的四碗菜粥,愣了愣,往杨大爷、石蛋子居住的屋子看了一眼,转回头:“石蛋子叫杨大爷撵走了?”
“哪儿啊!”周三吉瞪了周昌一眼,警告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继而朝杨大爷二人的屋子喊了一声,“师兄,石蛋儿,吃饭噻!”
“怎么桌上只有四碗粥?
白姑娘的那一份呢?”周昌皱眉看着周三吉,再次问道。
看着他的目光,周三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的那一碗我吃了,我一个人吃两碗,就是不给她留!
还‘白姑娘的那一份呢’——她都已经走了!”
“走了?”周昌眯起眼睛。
她先前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家吗?如今又能走到哪里去?
她走了,自己该如何补全念衣?
“嗯……”
周三吉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沉重。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出一枚银元,放在了桌上:“喏,这是她留在咱们屋门口的一块银元。
估计是想用这块银元,感谢我收留她这几天吧……哎,就住几天而已,用不到这么多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