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肚皮的李夏梅,忽然蒸腾作一股股虚幻斑斓的气息,漫入林间,消散无踪。
黑天渐明,阴风止歇。
周昌筋疲力尽昏倒在地。
白秀娥站在周昌身后,白皙清秀的小脸上,惊惧仍未消散。
这时候,她的右边脸颊像水面一样荡漾起了涟漪,另一张妩媚多情的脸孔从涟漪中生出,逐渐覆盖住了她的右半张脸。
美人脸儿笑吟吟地看着倒地的周昌,若有所思。
不远处的周三吉陡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
黑漆漆的雾气里,一座篱笆院若隐若现。
小院由茅草搭起的门楼下,贴着‘福’字的黑漆院门敞开着,院子里的三五间屋子,以夯土作墙,蓬草为顶,甚是简陋。
李夏梅走进了院子里,推门进了堂屋。
它此前被透明丝线缝在脸上的双手,如今垂在身旁,插进额头的那柄尖刀,更不见了影踪。
正屋里,光线昏暗。
黑黄的屋墙上,模模糊糊的似是挂着几身长衣裳。
一只火盆摆在屋中央的空地上,火盆里跳跃着橘色的火光。
那火光将这间屋子映衬得更加昏沉。
李夏梅从门后头抄起一根竹竿,取下了一侧屋墙上挂着的某件长衣裳——墙上那一件件所谓的长衣裳,其实是被一张张鞣制发黑的人皮。
李夏梅先将双手‘穿’进人皮内,进而双脚也蹬进人皮里,最后套上脸皮——
人皮背后长长的裂缝无声息开始弥合。
人皮猛地鼓凸起来的腹部,被李夏梅双手用力压平。
片刻后,李夏梅就变作了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她’穿着一身蓝粗布的衣裳,外面罩着件皮围裙,跪在了火盆后的草垫子上,低声言语了起来:“当家的,这回没能留下那具‘聻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