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薛六就似变了个人。簌簌轻裙,在腰间收束成柳,独立屋檐下,挺拔而修长。
十年前她很倔,被打被骂从不吱声,如今倒是笑盈盈的,见谁都客客气气。
薛月盈也换上笑脸,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用饭去。方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夫人掌中馈,也不能诸事妥帖,这家宅后院,你让让我,我让让你,不失体面就好。”
薛绥微笑,“四姑娘说得是。”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席上。
薛月楼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薛绥就像忘记方才的不愉快,大大方方吃饭,散席时,在薛月楼的身侧低声道一句谢,便领着丫头回了梨香院。
雪姬没有名分,上不了府上家宴的桌子,薛绥便陪着她又用了一餐粗茶淡饭。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雪姬听到如意说家宴上的事,喉头不禁发硬。
“六姐儿,你受委屈了。”
又道:“再忍耐些时日,等去了王府,若得王爷垂怜,有一子半女傍身,这辈子也就有依靠了。”
薛绥抬眼,细细端详她:“当年你跟着薛庆治,可是这样想的?”
雪姬愣了愣,通红的双眼浮出一层泪雾。
想当年,她一舞动京城,引来多少京中名流追捧?
阁里妈妈也惯她,早早便放出话去,由她挑一个如意郎君来赎身。她看中薛庆治,因他长相出挑,又是世家公子,原以为自此摆脱贱籍,可托付终身,谁料当夜里许下的承诺,转眼便成过眼云烟。她挑来挑去,挑中一个火坑。
“六姐儿,是娘命不好,害苦了你……”
她抬袖拭泪,薛绥不忍再多说,宽慰几句,让丫头彩绢带她去休息,便各自回房。
转头便是月上中天。
“姑娘,姑娘。”
半夜里,房门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