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盈看着大夫人盛怒,忙给她捏肩膀。
“母亲消消火,六妹妹在旧陵沼待久了,想来是忘了规矩,母亲犯不着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傅氏火冒三丈,哪里听得进去半句?
薛月盈越是说薛绥不容易,越是火上浇油,她不耐烦地让绣姑更衣,要去找薛绥兴师问罪。
“回府不先拜见主母,何止是不懂规矩?我看她是没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铁了心要辱没薛家的门楣。今日我不治治她,明日只怕要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薛月盈看着傅氏添衣出门,慢吞吞将手伸给大丫头清竹。
“我们回吧。”
清竹问:“四姑娘不去瞧瞧吗?”
薛月盈轻笑,“母亲正在气头上,我何苦去触霉头?六妹妹要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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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在生母雪姬居住的杂院下房里。
雪姬被人以名相称,也就是说,她连薛庆治的妾室都不算,仍是府里最低贱的姬侍。
说来薛庆治后宅的妾室不少,通房也有两个,傅氏自恃是侯府嫡女出身,多少都能维持一些大夫人的体面,心里再不高兴,对庶女庶子,明面上也都过得去。
就是雪姬和薛六不行。
当年薛庆治和同僚在留香阁宴饮,恰逢傅氏临盆。
小厮去唤了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有回府。
晚上傅氏生孩子九生一死,小儿子从娘胎里出来就没了呼吸。
次日大早,薛庆治才带着雪姬回府,激得傅氏滔天怒火,恨到了骨子里……
而薛庆治在短暂地喜爱了雪姬几天以后,很快就因小儿子夭折的愧疚和傅氏的淫威,将她弃如敝履。
雪姬是胡女,在上京无亲无故,在薛府更是得不到一丝善待,最过分的时候,傅氏让人在她的眉、眼上刺字,以墨渍之,从此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