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倾轧的恐慌中,挣脱出来。
顾铎踱步一阵,把两份信函烧了,只留圣旨敬着。
复又抱着梅氏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并坐在榻上:
“陛下派了新封的爵爷,并怀庆府的郑王来,挪动一大帮宗室,找本地世家大族的麻烦。”
顾铎握着梅氏的手,一并剪了蜡烛的灯芯,让火焰烧得明亮些:
“沈家当家一门父子四进士,比当年苏轼还光耀,却是不讲究德行的,没苏家风骨,占地占得太多了。”
“几百亩的园子,四季花木常青,一棵能结果的荔枝树,就抵咱们家那一架子书。”
顾铎的神情平淡,梅氏的却被说得眉毛皱起,都来开封府几年了,她这个知府夫人还不知道物价吗?
用得着顾铎在她耳朵边显摆?
梅氏抽回手,双手交叉:
“你提这点子事做什么?”
“他们不检点,做了贪官,你顾大人买书买贵了这件事,就能相形见绌,在我这里揭过去吗?”
梅氏好歹还是知道,要警惕神出鬼没的锦衣卫,她压低声音:
“陛下要宗室去当许家的蠹虫,狗咬狗,你看了不高兴?”
“这分明是喜事啊。”
顾铎抱着老婆,顺势倒在床上,比起养在后宅,难以抛头露面的梅氏,他看得更深一些:
“沈家首当其冲,看似成了太牢牲畜,却也是最坚强的一道防线。”
“居险要之处,兴亡之固。改换天地,只此一点。”
“物伤其类……”
梅氏品出来了一种历史层次的寂寥。
但是,她只在乎眼前人。
难得两夫妻躺床上了,梅氏眼珠一转,起身吹了蜡烛,凑在顾铎脸侧点缀几口:
“管他的呢,左右咱们家没地分,京城路遥,爵爷高远,王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