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懂了牛徐行为什么,每天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遇到不好好听自己讲话的人,真得很容易消耗掉自己的耐心。
他拦住朱厚熜的冲动,遗憾地叹了口气:
“臣研精选稻种之法,期求色泽鲜丽,且无虫蚀病害之穗,以为种源。挑选之际,须慎之又慎,以免劣穗混入,坏其良种。”
“然此种性未稳,吾植之已历三代,仅少许植株较旧种增产。”
“然劣禾或现,存瘠弱、易病、不实等弊,终致一亩之总获,或反不及常种。需多世之培育,仅凭臣与牛徐行二人之力,于辞世之前,或可得其成,然能否广布于世,惠及天下,尚未可知也。”
朱厚熜捏着手中的稻谷,神情晦暗。
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模样完全相同的种子,成长的结果有云泥之别。
他不是笨蛋,当然明白李时珍的意思。
六部官员们一听不保证产量,还可能有大损失的时候,也仿佛摸到烫手山芋一样,半点升不起请求试种稻谷于自家田地,带着自家族人先一步成大粮户,赚取粮食差价的心思。
他们忘记了牛顿刚刚毫不留情,戳穿他们虚伪时的恼羞成怒。
只有无尽的失落。
眼看着子孙富足的未来砍半,真是心如刀绞。
这廷议了半天,牛徐行与李东璧献上来的农作物,现在跟那些白化动物也差别不大。
土人参能种得形状夸张,却不知里面堆了多少化肥。
而这稻种,表现如此不稳定。
明年大明朝税收翻一倍的梦想,终究只是空中楼阁,要真正建成,不知得多久。
但是,此次廷议并非没有改变大明。
至少朱厚熜对牛顿的信任,又悄然地提升了一个台阶,他仍然维持着对新稻种的敬意,为了其中蕴含着的无限可能。
朱厚熜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