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往桌上端菜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到桌边了,一边摆着碗筷一块叽叽喳喳说些镇里的事,十天里有三四天要闹着去清江城玩。可今晚她安静下来了,托着腮帮子,怔怔地盯着桌子不言语。等饭菜摆好,陈辛也上了桌,她既不忙着给自己老爹倒上一盅酒,也不偷偷抿上一小口了,而继续发呆,好像丢了魂儿。
刘姣就给她丈夫使了个眼色,但陈辛笑了笑,只自己把酒倒上了,朝她摆摆手,好像在说,得了吧,谁知道一会儿又要闹哪出。
夫妻俩动了筷,陈辛喝了一盅酒,才问:“今天给道长的酒菜都安排好了吧?”
“嗯。”
“忌口的都捡了吧?”
刘姣叹了口气,抱怨道:“哪敢不捡呢,葱姜蒜韭,一样没放,碗碟也在热水里烫了好几回,那筷子都是新拿竹子劈的,也煮了好几回呢,生怕他又不高兴。真难伺候。”
陈辛摆了摆手:“唉,唉。”
这时候,陈绣忽然把身子坐直了:“爹,娘。”
“啊?”
“我要成亲,你们找人去给我说媒。”
“……啊?”
两口子面面相觑,知道自己女儿喜欢胡言乱语,却也没想到今天说疯话说到这份儿上。刘姣把眉一竖:“你不害臊!挺大一个姑娘,这是你家姑娘家说的话吗?”
陈辛赶紧对她摆摆手,又抹了把嘴:“绣绣,你想爹娘去谁家说媒?”
“薛家,镇东的薛家,嗯,也不是薛家,她家有个哑巴姑娘那个薛家,也……哎呀,就是从前开食铺子的那个!她家捡了个人,陈大掌柜说是李家湾李家的小公子,我要嫁他!”
刘姣听得越来越迷糊,干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这饭没法吃了!”
又拿手指往陈绣脑门上用力一杵:“整天把你闲疯了、惯坏了!”
陈绣把凳子往她爹那边挪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