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那康子们,吃饭了,呜嘞呜嘞呜嘞~”
系着围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边呼喊边敲打着粥缸边缘。
坐在旁边正给水烟袋装烟叶的李维汉一脚踢在女人大腚上,没好气地骂道:
“脑子进水了你,唤猪崽呢?”
崔桂英瞪了一眼自家男人,将一叠碗重重放在他面前,啐骂道:
“呸,猪可没他们闹腾更没他们能吃!”
呼唤声下,一群孩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其中七个男娃四个女娃,年纪最大的十六,最小的才三岁。
李维汉两口子育有四子一女,子女们长大后就分家过了,平日里也就住得近的老大家会把一对三岁的双胞胎搁这边养着。
可等暑假一到,也不晓得是图方便还是觉得爹妈的便宜自己没占到就是吃亏,总之,大家都把自家孩子给送了过来。
你收了老大家的,其他家的也就不好意思不收,这一下子就把家里弄得跟办了学堂似的。
这儿孙满堂的甜蜜,两口子还没来得及品砸出味儿来,可家里的米缸眼瞅着就要掏见底了。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包括女娃娃在内,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贼能吃,那肚皮个个都跟无底洞似的,崔桂英家开饭主食都得用缸来盛,而且一缸还不够,灶上还温着一锅。
两口子虽说早已孙辈成群,可年纪并不算大,且按当下农村规矩,除非你生病卧床失去劳动能力,否则只要你还有力气下田,无论多老,也没资格享受来自儿女的餐饭供奉。
“别抢,别抢,饿死鬼投胎啊都是,都给我排队!”
孩子们拿着碗来接,崔桂英负责打粥。
最后一个过来的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他身穿牛仔吊带裤,脚上是时兴凉鞋,皮肤白嫩,面带腼腆。
和周围兄弟姐妹们那种玩得脏兮兮鼻涕吸溜吸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