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站起,跟着黄锦走了进去。
一只绣墩已经摆在了大殿之内,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双手移了移绣墩,道:“圣上赐海部堂坐。”
海瑞向朱厚熜又长揖了一下,挨着绣墩坐了下去。
黄锦捧着世子来到了朱厚熜面前,世子乍然见到朱厚熜冕冠龙袍端然高坐,一时便生了怯意,抓住黄锦不松手,还一直望着海瑞。
这一幕。
朱厚熜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无奈地摆了一下手:“朕这个爷爷,还不如一个外人,还是让海瑞来吧。”
黄锦又走了回去,世子伸手,让海瑞抱着。
“看来朕的孙儿更喜欢伱啊。”
朱厚熜说不上失落,但也确是无奈,道:“你给朕挑的那坛酱菜朕尝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不错,你给朕上的奏疏,朕也看了,但朕却难以准你。”
“圣上……”海瑞的性子是急切的,且视圣如父,“父子”不似母子,是敢于争执一二的。
朱厚熜却将之打断了,接着道:“请增朝廷官员俸禄的事,不止你一人上疏所奏,内阁的阁老,六部的堂官,都试探过朕的想法。”
海瑞搂着世子的手,下意识地一紧。
注意圣上的用词,臣子竟然对圣上不是频频请示,而是“试探”。
别小看其中的差别,前者是心悦诚服,对君父的敬仰,后者是心怀叵测,对君父的窥探。
这不由得让海瑞想起了前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的死,虽说内廷将事情做的很干脆利索,但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国朝的公卿。
即便海瑞不去探知,也有人会告诉陈洪之死的真相。
堂堂内廷宦官的二号人物,不是死于贪墨,也不是死于其义子干儿在浙江引发的矿难、民乱,而是死于对圣上的监视。
哪怕陈洪在陪着内阁阁老执行国策,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