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只想早点向皇上报个喜兴,死了也没有别的心思。”
精舍正中的槅门大开着,宫外的风或挟着几片雪花穿过槅窗,又穿过槅门飘进精舍。
风撩开了纱幔一线,蛰伏在里面的朱厚熜显然不畏惧寒冷,也显然喜欢这片片飘进的雪花。
又过了顷刻,一记清脆悠扬的铜罄声响起,冯保止住了嘴,抬起了磕破的额头。
当望见青丝转黑,面色红润的皇上,心中一惊。
“死或不死,等回头去问你的那些祖宗。”
朱厚熜握着罄杵,声调严厉起来:“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东厂逻卒四出,为何不见回报?”
冯保下意识地回避皇上的目光,恭声答道:“贤君在位,悍臣满朝,开支、贪墨,只是偶有反臣诽谤朝廷而已。”
皇上的问话,使他想起了周云逸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朝廷开支无度…这是上天示警…上天示警…”
莫不是周云逸之言吓到了皇上?
“而已?”
朱厚熜凝望着冯保,怒极反笑道:“去唤你的祖宗们来吧。”
风止。
纱幔落下。
隔断了冯保揣摩圣心的余光,不知不觉间,就退出了玉熙宫,顾不得多想,连忙往司礼监值房奔去。
……
大雪中。
小太监打着灯笼领着冯保从院子的月门里进来时,围着白狐皮围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陈洪,和黄锦、石义、孟冲三位司礼监秉笔太监显然等候已久了。
冯保从尾巴根涌上一股寒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吕芳面前的台阶下冒雪跪了下来,“儿子给干爹贺喜了,给诸位师兄贺喜了。有了这场雪,皇上高兴,干爹和师兄们的差事便办得更好了。”
脑袋磕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