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唇齿抬了抬,“殿下修身养性,纯善仁德了?”
刘据撇嘴:“这话跟别人说还行,跟抱有成见的太常说,太常估计不信,其实孤也不信。”
他就像跟好友拉家常般,叹道:“现如今太子宫兵强马壮,孤欣慰,也辛苦啊。”
“每天眼一睁,就有一群人指着孤吃饭,再不能随心所欲,依附者多了,孤也不得不事事三思而后行。”
这一次,杜相没有轻易接话。
先前他开口,是带有讥讽意味的,可太子不仅不怒,反而继续着自己的人生感叹。
纵使杜相再迟钝,也品出气氛有异,微顿片刻,他顺着应道:“人在朝堂,总会身不由己。”
“嗯,有道理。”
刘据深以为然,点头道:“年初发兵西南夷时,孤曾在朝堂上与天子有过争执,事后长平侯、冠军侯,武阳侯都有问询,远在鲁国的史氏也有信件来问。”
“太常多半不知,随信而来的还有两个史家子弟,与孤那良娣血缘极近,都属史氏嫡系。”
“说是前来投靠孤,想谋一二官职。”
刘据正色道:“关系亲近,利益相关,他们来投,孤自不能冷落,所以便问:水衡都尉府有一千石,司农寺也可推荐一六百石,都是实缺,能做实事,可好?”
“岂料他们径直摇头。”
“孤又问:如果担心官职太高,难以胜任,也可从地方郡县做起,待经验积累,将来再予以重用,可行?”
刘据砸了咂嘴,“但两人又摇头,孤就不懂了,直接问:那你们想担任何职?可是嫌弃官职太低?”
“二人答:不求高官,只求在殿下身侧为一护卫尔。”
“一听那话,孤突然醒悟!”刘据肃声道:“原来忠诚落在心头,也是有重量的。”
话罢。
牢房内依旧保持着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