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看着蒋庆之,见少年微笑从容,心想此事难道不妥?
但转念一想,此事从头到尾的布局都没问题,人证物证俱在,蒋庆之就算是神灵在世,也没办法翻盘。
想到这里,崔元不禁低头一笑。
此战后,严嵩也该分些权柄过来了。
争来斗去,不就是为了这個吗?
“臣半道接到了张达等人,当众问话。”
当众二字蒋庆之说的很清晰。
没有情弊。
严嵩揉揉眼下的大眼泡,心中越发迷惑不解了。
胡宗宪令人报信,此事板上钉钉,再无翻案的可能。
除非胡宗宪欺瞒……可他哪敢?
“张达欲言又止,臣告知他此事乃陛下亲自过问,张达闻言泪如涌泉……”
庆之什么都好,就是学严嵩溜须拍马这一点不好。
嘉靖帝腹诽,但只要是人,就难免喜欢被人肯定和吹捧,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蒋庆之能在南美那个混乱之地混出头,对人心的揣摩堪称是入骨。
嘉靖帝摆摆手,看似不耐烦,“说正事。”
看似不耐烦,可语气中带着的亲热味儿,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
这个佞臣!
陆炳低头,眼中闪过厉色。
他几欲忍不住想开口,和崔元等人联手。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蒋庆之说道:“张达说,得知俺答麾下洗劫村寨,他便领军前往,进驻大同城外三十余里的寨子。敌军在寨子外耀武,张达担心周围有伏兵,便无视……”
从土木堡惨败后,大明对草原异族败多胜少,故而朝中对九边将领就一个要求:守住就是功劳。
所以,曾铣建言攻伐河套,在朝中君臣这里被否决,就是因为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守成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