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深处根植最原始的是孤独。他总会在孱弱的时刻,格外渴望。
渴望病床前她来看,渴望醒来她唤他名字,渴望她握握他的手,哪怕一触即分的余温。
看向我,走近我,来我怀里,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机器爆发尖锐警鸣,显示屏上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线,鲜红,跌宕,曲折。
医生当即大吼,“昏迷,报心率,血压,无关人出去,护士清场。”
医生一波接一波轮转,耗时许久,连城被医护禁止见梁朝肃,再被允许是半个月后。
这次,不是好消息。
苏成怀传达他的意思,“梁先生想出院,回到石头镇的薰衣草庄园,问您是否愿意同往。”
连城还未回答,他补充,“完全尊重您的意愿,没有一丝一毫强制。”
“他不能出院。”
苏成怀眼中划过讥讽,“现在你要强制他吗?”
连城如今没那么多话,她身体里融入梁朝肃的血肉,好像也铭刻了梁朝肃的沉默。
对旁人异常的疲乏,世界是稀薄的,解释,自证,激烈太耗费力气了。
也有可能是,清楚察觉一种东西变质的过程太痛苦。
它不该这样,不能这样,为什么这样的过程比她之前内耗,残暴亿万倍。
沉重的人七死八活,苦不聊生。
所以。
他从前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连城越过苏成怀,进入病房。
梁朝肃靠坐,他眼睛总是很锐亮,冷冷的银锋,见过的人,很难遗忘这双眼睛。
连城迎着他从头到脚的梭巡,坐在床边沿,这个距离近十年未有。
“医生让你卧床静养。”
梁朝肃笑,“我不想临死,消耗在冰冷的医院。”
连城攥住他手,力道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