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通大骂:
“你们海津镇的村民真是出息大发了,连我们渔阳城的军粮都敢抢!
这附近有这么大规模的山匪,也不见你们往渔阳城传消息。
这是觉得我们边关大军提不动刀了,还是不敢上山去剿匪?
来之前,赖总兵让我转告你们海津镇所有人。
其他十二个布政使司的流民如何闹事,他鞭长莫及,有心无力。
但是在幽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浑水摸鱼就问问他老人家手里的宝刀答不答应!”
驿丞忍着痛、擦着脑门上的汗,连声应承。
他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却是有苦说不出。
驿丞家六十岁的老娘,娘家就下北仓村。
老娘一口气给夫家生了七个大小子,小时候家里的日子真不好过,全靠北仓村舅舅三五不时的接济。
直到他在驿站做了马夫,家里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
平时驿站接触到天南地北的消息,他都要将一些有用的挑出来,给自家舅舅说上一说。
但这一回。
龙盘山的山匪偷走表兄家幺儿的事,舅舅一家连他都给瞒住了。
前几日还稀里糊涂的被表兄套去了,很多关于边城关军动态的消息。
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时,龙盘山的山匪们都已经进村和关军们交手了。
火铳的动静,惊得他一整夜都没合过眼。
既怕山匪们杀死所有关军,抢走那六十万石粮。
又怕关军们将山匪反杀,然后牵扯出北仓村舅舅他们来。
两日前,从那个医护队队长口中知道这些粮食被转给渔阳城后,他是彻底绷不住了。
现如今,迎面来的这一脚,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
舅舅啊,舅舅,这回你真是害惨了你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