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依然清明坚定。
他似乎喜欢听我讲话,默默偏头看着我。枯槁的手拉着我,让我多待一会儿。
我捧着我的新文稿,念给他听。
我说,“我查了很多文献,了解土地制度的变迁,摘录了很多案例,结合我们现阶段的情况,写了这篇文章,或许我理解得很浅薄,也没有实践经验,仅是凭借我自己的想法写的,不晓得对不对。我只想把土地还给农民,让他们收获的东西,是他们自己的。让他们的付出,有对等的回报。”
蔡老缓缓点头,轻轻拍着我的手背,似乎安慰我不要怕。
我说,“这种想法或许很天真,或许不现实,但我觉得这样做,至少能让那些人没那么可怜。”
他用手指在我掌心颤抖的写了几个字:给乾洲看看。
“他很忙,没空看,也不接话。”
蔡老叹了口气,氧气罩上一片白。他又写道:给岭南政府那边看看,联络一下,慎重发表。
似乎这篇稿件的立意事关重大,蔡老先生让我谨慎发表。
我点了点头,“您多休息,那边的事业有人操心着,您放心。”
陪他坐了一下午,他一直温和看着我,听我细细闲话。我始终不愿意离开,源于内心深处巨大的愧疚感,以及对他亦师亦友的依恋和关怀。
想多陪陪他。
似乎看出了我无法言说的歉意,他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安慰我。
我忍不住落下泪来,“对不起。”
是我爹爹夺走了他最爱的女儿。
蔡老先生想给我擦眼泪,却抬不起来手,只是用手指在我掌心点点划划:你就是我的女儿,往前走。
我重重点了头,临走前,他食指划过我掌心:希望乾洲能来看看我,我有话想跟他说。
“他心里惦记着您,今儿个有事处理,没能来。”我善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