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昶当时伪装成戴着口罩的医生,把那小子伪装成患者,从套间暗门离开,减少关注。
就算被盯上他们也摸不清那小子是谁。
短期内,不妨碍我展开计划。
“爹爹。”我声音微颤,“你知道是谁杀害了纪凌修么?他母亲开出的那几枪没瞄准要害,要不了命。头部那一枪,不是他母亲打的,子弹是靳派购买的那一批。”
爹爹冷笑一声,“怎会是靳安,他缺钱缺疯了,拉拢了纪凌修这棵摇钱树,怎会自掘坟墓。微儿,你心中有答案了不是么?”
我抿唇。
心中有答案,还是忍不住求证,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为什么靳安总缺钱,他是掌权的督军,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不是有洋人供养军队吗?”
爹爹看着我,“靳安有他自己的想法,谁愿意做一辈子走狗呢?何况,像靳安那种叛逆不羁的性格,谁的话都不听,这人是炸弹或黑马,日后你便晓得了。”
我们如平常父女话着无关痛痒的家常,我讲述着家族分崩离析以后,家里的亲戚、帮佣们都是怎么安置的,散落在各地如今又怎样了。
爹爹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说起自己这些年的曲折难安,问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垂垂老矣般勾着头,沉默。
谁都没有点破那敏感的身份和话题,谁都怕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我凄惶,“以前,不是都好好的么?那样好的日子,为什么成了今日这般。”
他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小乖乖,这样的乱世,什么样的人会有好日子呢?谁会有好日子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乖乖,你享受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呢?”他抬起头看我,疑问浑浊的双眼像是看穿一切。
我兀然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