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都是引用的古诗,唯独第四句却不一样。你觉得是为什么?”
王子虚道:“我……没想过。”
“你觉得领导是真打算让我们自己把这首诗补齐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想想?”
“当时来不及想。”
“你当时来不及想这些问题,却来得及想到一句诗,然后写下来?”
王子虚感觉有点难堪——梅汝成问的这确实是个问题。
王子虚说:“感觉,把这首诗补齐,比较简单。”
梅汝成表情有点怪。
不仅梅汝成表情有点怪,在场的人,表情都有点怪。
他们的眼神似乎在问:简单吗?
所以王子虚补充道:“比揣摩领导意图简单。”
“小王同志。”梅汝成说,“我承认你比较有才华。但是,还是刚才说的那句话,行政上,最难的就是揣摩上级的意图。
“写公文一定要以领导意图为绝对基准线,切忌擅自自我发挥,一个不慎,就会冒极大的风险。这个风险,就是政治风险。
“你没有在这个单位工作过,你也不了解领导的思路,你没有负责过领导过往文章的起草,你怎么知道你写出来的东西,领导满不满意?”
顿了顿,梅汝成点了一根烟,呼出一口烟雾,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讲吗?”
没等王子虚回答,他就转头,打开了身后的书柜,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一本《西河文艺》,扔到桌上,翻到扉页,指着纸上道:“你自己过来看。”
王子虚和宁春宴同时凑过去。
扉页上是一首小诗,在梅汝成手指点着的地方,写着一行略感熟悉的句子:
卧看梅花冬雪销,昼来雪满青山道。
而在作者那一行,写着的,正是大领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