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就听到远处传来争论之声。他顺着争论声找去,就看到在县学内的讲学广场上,两帮人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远远地,他也看到了宋好问和另外几位身穿儒衫的先生坐在不远处,有说有笑地看着学生们的争论。
“这位仁兄,醒醒,宋教谕看过来了……”张牧凑到一个胖胖的正在打瞌睡士子面前,轻轻拍了拍他。
那士子猛然睁开眼睛,先是惶恐地看了一眼宋教谕方向,这才朝着张牧拱拱手:“多谢提醒。哎,这位兄台,看着眼生啊……”
“嗯,我是宋教谕新收的弟子。”张牧小声道。
有一说一,宋教谕让自己来听他讲课,怎么就不算弟子呢。
听到张牧这么说,那胖士子立刻脸上浮现出崇敬的神色,再次拱手道:“原来是夫子的亲传弟子,失敬失敬。”
张牧摆摆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胖士子看了一眼,解释道:“那边的人是隔壁怀清县县学的生员。每年秋闱之前,各地县学都会组织赴考的学子去各地县学招摇一番,表面上是讨论学问,实际上是考前比试,示威施压。”
“毕竟每一府录取名额有限。”
张牧闻言,恍然大悟。
“他们在讨论什么呢?”张牧好奇问道。
胖士子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像是‘何以喻君子’……”
“争来争去,不就是梅兰竹菊吗?”
“然后就是选一个自认为是的,接着写诗称颂品格,看谁写的好,无趣的很。”
“明面上是现场写的,其实一个个早就准备好了。你看那个人,哎哟还苦思冥想,还咬毛笔,装的嘞……”
“不光他们,我们县学的那几个人高才,也是提前被透了题的。喏,就那个正在推敲字句的,跟我一个学寝,昨天晚上那首诗就写完了,还是王夫子帮他修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