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各人一身泥点子了,到浒关乡所门口放下老爸,又被他特意拽到所里去,给找了条毛巾,把雨披上的泥点子也给擦了,才放他走。
然而他居然又很快追出来。
曹玉昆跨坐在摩托车上,看他微跛着一条腿走过来,以为他还有话交代,就等他说话,结果他站到了摩托车前,却又好长时间不说话。
他的性子的确是有点闷。
足足好几秒,他终于说:“骑慢些。”然后就又扭头回了所里。
曹玉昆在原地愣怔半天,咂摸他这句话里的滋味。
嗯,这老头儿之前在部队里是侦察兵,79年在南边挂了彩,虽然拿了个二等功,但腿好不了了,就转业回来。
在原主的记忆中,早些年他更习惯用拳脚和竹竿跟儿子对话。
这两年倒是不打了,哪怕儿子闯下那么大的祸,也不打了。
但依然话少得可怜。
倒是让曹玉昆一下子就又想起自己上辈子的老爸来。
一个明明是做老师的,给学生讲题,那叫一个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和蔼可亲,却偏偏回到家跟自己的儿子,几乎没什么话好说的老头儿。
不由得就仰天叹了口气。
濛濛细雨却恰好铺天盖地。
曹玉昆摸索半天,从兜里掏出烟来,却是刚点上抽了一口,就被淋湿了半截,烟也灭了——噗噗地努力抽两口才发现灭了,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的那么一下子,他的情绪莫名烦躁起来,不由奋力地把烟丢进雨中。
倒也不是说有多么的留恋自己的上辈子,主要是后事还完全没处理呢!
要是早知道会穿越,以自己的性子,是肯定会提前料理好后事的。
一直以来,那个同样倔强而沉默的老头儿,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属于你自己的事情,你要知前知后,善始善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