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修习四书五经,此后更是频繁与汉人边臣切磋琢磨。
眼下跟皇帝打起哑谜来,浑然不似塞外蛮夷。
朱翊钧哦了一声,浑不在意追问道:“是朕不如草原的大汗了?”
既然都跟边臣频繁往来,乃至上奏寻求支持了,就别说什么鞭长莫及的话。
多年互市以来,朝廷对右翼的影响,未必就比大汗差了。
拿这个压价,说不过去。
三娘子按着绛裙,滴水不漏:“入主中原的皇帝,无论唐、元,还是本朝,都是天可汗,乃是大汗中的大汗。”
说着,她将鬓发拨到耳后,顺势瞄了一眼皇帝反应。
朱翊钧自然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三娘子没从脸上看出个所以然,只得如泣如诉继续解释道:“只是,外臣不敢称猛士,更非猛士中的猛士,恐怕……没资格为天可汗驯服土蛮汗这匹烈马。”
朱翊钧闻言,不由失笑。
两人对话中语焉不详的宾语心照不宣。
朱翊钧笑着摇头道:“忠顺夫人主兵柄,掌万骑,非独一己之猛,实合万人之猛,土蛮汗这匹烈马的缰,夫人执得。”
他顿了顿,终于划下道来:“让烈马安静些便可,朕自御之。”
三娘子听了这话,秀眉才舒展开来。
她怕就怕皇帝人心不足,起了什么拿右翼做炮灰,驱狼吞虎的想法。
眼下这说法,总算在她预期以内。
三娘子思及此处,深吸一口气,敛裙下拜恭谨道:“外臣斗胆为皇帝陛下牵马。”
说罢,三娘子便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中从容上前。
烈马本是喷着响鼻,一条细长胳膊伸来,一把攥住笼头,另一手顺着鬃毛直抚到耳后。
响鼻声陡然歇止。
朱翊钧居高临下,静静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