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之地承天府,皇庄再度增至三万四千九百倾!彼时的民田,甚至不过一万九千四百余顷!”
“嘉靖三十九年,御史王廷瞻奏皇庄侵占,世宗斥以予民,暗中却为奸宦蛊惑,发中旨令其仍旧!”
张宏眼观鼻鼻观心,这种指着太监骂皇帝的戏码,他早就习惯了。
只听秦延谏继续说道:“……东昌、兖州几度抄家,以及奸人献田,境内闲田,如今竟多为皇庄!”
“及至先帝,嗣位二年,未尝接见大臣,却亲收皇庄子粒。”
“而内臣肆虐敛财如蝗虫过境,无不以皇帝为名,恣意扩张皇庄,白夺百姓田土,夷坟墓,毁房屋,斩伐树木,于是百年土著之民,荡失产业,抛弃父母妻子。”
“朝臣凡有奏皇庄事,不过‘疏入,不报’四字而已。”
“陛下登基以来,动辄抄没百官田地为皇庄,单是万历元年,抄没孙一正、张涍等十余人,便有近千倾!”“往后年年如此,抄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竟从无归还百姓。”
“积年累月之下,当初的一万六千倾,如今数倍何止!?”
说到最后,秦延谏的语气中更是带上了愤慨!
许国本是事不关己仰着头,此时闻言,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却是心思没在什么皇庄上,而是对皇帝抄家敛财这事心有戚戚——他这种大户出身最怕敛财式问罪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学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被说服的似乎不止许国一人,何洛文看了一眼张宏,又看向皇帝,欲言又止。
“咳。”
一声轻咳。
却是王锡爵出面打圆场:“即便心忧时弊,也不是你们詈骂君父的理由。”
汪宗伊同样颔首:“陛下,该罚还是得罚。”
表面在求降罪,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暗中求情。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