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子究竟是不是以天下为家?”
如果说李贽是狂生的话,那么何心隐就是狂生中的狂生。
动辄治理天下、社会化抚养这些话,如今点评皇位,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李贽闻言,不由沉默片刻。
何心隐在问皇庄,显然也不止是皇庄。
而是在拿皇庄举例,指历任皇帝以私心驭公器,公私不分。
进而点出了那个国朝至今,有识之士们都回避的问题——在太祖皇帝重塑法统以来,这个天下,究竟是公天下,还是家天下。
而商辂的话固然正确,却又与实际不符,否则也不是有皇庄这种东西流毒至今了。
分过吃饭,对哪个衙门都适用,皇帝也不例外。
李贽思来想去,终于开口:“皇帝以天下为家,朱家子以朱家为家。”
话音刚落,何心隐突然抚掌大笑:“卓吾公果然通透。”
笑了几声后,他收敛神情,一字一顿道:“皇帝是官职。”
话说到这里,四门会这次拿皇庄给皇帝上眼药的目的,终于是昭然而揭。
李贽没有反驳,只是有些感慨:“今上已然可称之为英主。”
何心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解释道:“或许当得英主之称,但有些事,并不是皇帝英明与否,就会有所改变。”
“无论谁坐在上面,天下人都需分清楚公私。”
就如何心隐方才所说,他对皇帝是真的没什么恶感。
但佛门有话说得好,有些罪孽,是天然带来的,就像皇位上的任何人一样。
当然,对此何心隐也做不了太多。
更没有那个能力替皇帝摒除这一身的原罪。
但如今建言清丈皇庄,既是给皇帝赎罪的机会,更是为民请命。
所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