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时义愤的青年士子。
只说这精准堵在必经之路上,就不像纯粹的头脑发热。
毕竟,皇帝的行踪,可不是什么随时公之于众的路边消息。
胡执礼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朱翊钧见状,摆了摆手:“走罢,朕下去亲自问问。”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朝房间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紧随其后。
……
一楼驿站大堂内。
原本的驿卒被驱赶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披甲带刃的锦衣卫、东厂太监守在各个要处。
大堂的桌椅被尽数腾开。
一众绯袍大员虎视眈眈,面色不善。
汪宗伊与王锡爵将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挡在了身后,当仁不让出面问话。
刑部侍郎许国亲自记录案卷,国子监祭酒出身的礼部侍郎何洛文痛心疾首,不忍直视。
六名士人被围在中间,神情各异,或坦然,或忧惧,或昂扬。
第七名士人跪在王之垣身前,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身上的绿纱裙被撕扯得稀烂,露出里面的中衣。
他张嘴欲言:“大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之垣一声冷哼打断。
他手中攥着一条纱裙破布,面色铁青地打断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干同僚目不斜视,假装不在意这一幕,只是古怪的脸色,实在有些绷不住。
纱裙在士人群体中很是常见。
甚至于龙阳子,亦或是男娘,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能传宗接代,别说传裙子了,便是兼以棍棒相交的士人,也是为主流所接受的。
但常见归常见,却往往是带着蔑视的态度,一句“浪荡子”必然少不了。
尤其王之垣在士林向来以家风严谨自居,规制绳尺,亲任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