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要都察院雅座一位。
果不其然,回过头就看到皇帝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
一旁揭发此事被皇帝令请跟过来的宛平知县张孟通见状,连忙挤开张一心,插话道:“陛下,这片草场是给燕山右卫牧养马匹的,在册原额十五顷八十一亩。”
燕山卫值北平,也就是所谓的城卫军,紫禁城也同样在值守范围内。
王锡爵跟在皇帝身后贴得很紧,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这就是为何说侵占草场极为棘手。
先帝驾崩前后,能够聚集起来哗变讨赏的大明军将,实在不是好轻动的,哪怕数年整顿有所改善,仍旧要慎之又慎。
“燕山右卫……十五顷八十一亩……”朱翊钧喃喃着放缓了神色,而后突然嗤笑一声:“相较而言,宛平知县如此知之甚详,倒是像是兼知了东安县一般。”
这一声冷笑,也不知道是对谁的。
张孟通低下头:“陛下,若非事证庞多,臣也不敢揭露。”
他的揭发是有备而来,对这些自然清楚,或者说,早有准备。
否则皇帝巡过宛平之后,也不会顺路将他这个知县捎带上备以咨知了。
朱翊钧略过了这一节,再度看向东安知县张一心:“张知县,这片草场现在还有十五顷么?”
一行人站在山坡上,视线不算差。
放眼望去,草地别说十五顷,恐怕连一半都没有。
张一心含糊其辞:“虽不足额,亦不远矣。”
草场属于三重领导制,从归属上,是兵部管辖;财权上,又受户部监督;按地域划分原则,各县县官,历年都要与草场大使盘点数目,清算入册。
张一心措手不及之下遮遮掩掩,也算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当真是差点给朱翊钧气笑了。
不远矣?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