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宏肯定了皇帝的记忆力:“原浙江嘉兴县县令,去年十月丁丑,考取的福建道御史。”
朱翊钧心里叹了口气。
知县除了靠政事往州府上升这条路径以外,还有言官的遴选,可以考取。
这种靠本事考取的言官,往往都是通庶务的干臣。
没想到连这种基层出来的言官,也不支持新法,竟然跑去散布揭帖,骂皇帝独夫,骂首辅非人。
动摇根基的时候,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徐文璧跟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近来朝臣私下都万分小心,锦衣卫昨夜没探到有集会,不过……”
“吏部右侍郎陈炌、礼部左侍郎赵锦、大理寺卿陈于陛,昨夜星象之后,便都不在府上了,夜深了才在府上见着人。”
朱翊钧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新政就是这样,没有反对派就奇怪了。
一提度田,大家都不乐意。
毕竟不动产收税这种事,在哪里都是难之又难,中枢左右间不分出个高下,是不会有结果的。
甚至说得直白一点,在这种事情上,皇帝和内阁才是少数派。
别说七年的帝、辅,就算是十几年的威望,都未必能推行得下去。
这也是朱翊钧不惜有意放纵的原因所在——只有激化矛盾,才能着手解决矛盾。
牛鬼蛇神都跳出来,风就大了。
风大了,才有理由整上一整。
朱翊钧思绪万千,走出了西苑。
此时,一干中书舍人,礼部赞唱、执事等官早已在此等候。
见皇帝仪仗,纷纷行礼。
“陛下。”
“陛下。”
朱翊钧的目光,率先看向马自强。
他心中感慨这家伙又苍老了不少,面上伸手将人扶起,埋怨道:“今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