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要是觉得前两个谥不合适,那便谥文比好了。”
好谥坏谥,也要看前人的成例。
既然陶大临介意彭华将文思用臭了,那就选文比好了——后者国朝还没用过。
至于择善而从……指的不仅是本职,更是指他朱翊钧。
这是对东宫日讲官的优待。
“随便皇帝罢,皇帝比我做得好,做得更好……”陶大临声音越来越小,“天资一等,权术一等,心性一等,连学术也是一等。”
陶大临缓缓闭上双眼,声如蚊讷:“当初你在青宫的时候,资质平平,我给你上课心中止不住嫌弃,谁知你如此早熟,那时候竟然学会藏拙了。”
“彼时藏也就罢了,现在还在藏,我掌国子监后,常与李贽来往,你可瞒不住我……你如今恐怕已经有宗师积累了。”
“我还想三日后看看你究竟要如何炮制王畿等人,可惜我……可惜我……”
说到一半。
陶大临靠着的身子突然一软,朝床外直接倒下,眼看就要坠地。
朱翊钧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
他伸手朝陶大临鼻子上摸了摸,而后叹了一口气,旋即将人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后,才转身离去。
朱翊钧推开房门,众人连忙迎了上来。
他摇了摇头:“陶卿故了。”
朱翊钧说得很轻巧,心中却不乏感触。
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伙计离世,怎么都让他有些堵得慌。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陶大临家人闻言,失声而哭。
群臣见状,无不扼腕。
朱翊钧心中思绪百转,看向马自强:“陶卿讲读效劳,教化天下,功苦尽在。”
“荫一子为国子监生,再赐钞布米,特准祭葬,赠礼部尚书,谥……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