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倒是想替李夫子声援,奈何才疏学浅,听都听不太明白,只能哑口无言。”
李茂年失笑。
侄儿年纪还小,也不是皇帝、张居正、申时行那种神童,这样才正常。
他耐心解释道:“薛应旂上次论天理和人道,被李贽抓住了破绽,而后李贽开始论述人性本体,是否先验……或者说是否先天。”
“尤其将孟子的性善论、荀子的性恶论拉出来拷打了一番。”
“究其根本,便是要推翻本体先天的学说根基。”
说到这里,李茂年也不由感慨李贽胆大包天。
他继续说道:“但薛应旂到底是当世大儒,根底深厚,立刻就做出了应对。”
“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声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他借孟子的观点阐述,‘人性’只不过是喻‘性’而已,李贽所言有失偏颇,并不全面。”
“‘人性’是通过肢体或行为化喻出来的,与‘性’却不是简单的‘寓于’或者说‘因果依存’关系。”
“从后天环境谈‘性’,只能说明其因果发生,并不能解释本体的根源涵义。”
“反而只能着眼于具体的人,人,先天便有‘性’;而所谓人性,不过是其表征,份属后天。”
“所谓明心见性,就是这个道理。”
“先天后天,从始至终,都是一分为二的,性,必然是先天的。”
李茂年精简了两人的大段论述,尽量用直白的话语,跟侄子解释着近日这段辩经的争论。
李思诚听了叔父的解释,若有所思。
他好奇看向李茂年:“那叔父以为谁说得对?”
李茂年摇了摇头:“这种事哪有对与不对,就看谁学问做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