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凤,仕途上,你会走得比我们都远,前途阻且长,缓行罢……”
栗在庭念完方才一句,顿了好久。
此时听罢冯时雨的话,摇了摇头:“夸父逐日,力竭而死,道路太长,我未必有力走到。”
同科三人,一人阴阳相隔,一个遭受贬谪。
正是如此,才有一句为官艰难。
唯一还在前行的栗在庭,更是恐惧于自己才能不足。
冯时雨摇了摇头:“你才三十八……”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
栗在庭一怔,旋即明白冯时雨的意思,他拿起酒壶,想再饮一口。
想起明日还有正事,又停住了。
转而又想洒给张楚城,却又怕酒水太多,惊扰了逝者。
再度沉默良久。
栗在庭突然笑道:“化知果然是百尺竿头,令我刮目相看。”
他还记得,此前的冯时雨,泄泄沓沓,言之无物,被皇帝厌恶。
如今出知地方半年都没有,竟然句句直指人心。
栗在庭受一句点拨,迎上冯时雨的目光,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我才三十八!”
“阁臣授道于我,圣上宠幸于我,就连岁月也钟爱我……”
栗在庭言语之间越发认真:“往后的路,我自要走给张厘卿看!”
他张开双臂,敞开胸怀。
对着长江,高声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既见前路艰难,却也一往无前!
朝廷上下都说他是严嵩再世,谄媚于上不择手段。
那他更要让这些人看看,什么叫刮目相看,什么叫出将入相!
他除了摇旗呐喊、隔岸观火之外,他也可以运筹帷幄、赴汤蹈火!
栗在庭将酒壶一把掼在了冯时雨怀里,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