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没趣。
蒋克谦一味地揣摩他的意图,多少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他自然怪不着人家这番作态,毕竟分属君臣,又是第一次见面,这反应才是正常。
朱翊钧只是突然感受到一些无人理解的孤独。
他并不是一个只为争权夺利之人,相反,他有他的追求与理想,纵然这些时日,都在揽权夺势,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为何而争。
朱翊钧,并不愿意被权势、被帝位同化。
可他遍历身边的人。
此前的张宏,把他当作阴谋行事,争权夺势的英宗。
如今的蒋克谦,将他当作暗结勋贵,培植党羽的武宗。
这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若非行大事,必有大权,他又何须在这里整日钻营。
除了他自己,又有谁知道,他眼中岂是只有区区权势,心中岂是只有区区皇位。
这天下王朝三百年的魔咒,而今天下,除了他,又有谁来一试?
蒙元旧事就在眼前,若不扫除积弊,锐意改革,难道又开一次倒车?
西方文艺复兴已近尾声,这三千年华夏之文明,又岂能不进反退?
几十亿年的资源,只够文明一次发展的机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无回旋的余地。
一如这天下耕地,一旦停歇二十年,就会被地质运动,消抹一空。
从人类学会刀耕火种的那一天起,除了继续前进,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他天命降世,穿越而来,大明朝这舵,除了他,又有谁人能掌?
大厦将倾就在眼前,能开辟前路,应天承运者,舍他其谁!?
只可惜,世上没有人能懂他。
心腹者张宏、蒋克谦,视他如狡人;同道者高拱、张居正,视他为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