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之实,皇帝为何就是迟迟不肯册立?”
朱翊钧已经躲了外臣很多年。
这么多年里,大多只是奏疏来往。
像这样当面被质问的情况,太少太少了。
而质问他的,是母亲,是辅助他坐稳大位又还政于他的圣母皇太后,是他不得不回应的人。
可他已经被一件事明着瞒了一个多月!
现在起了誓,却仿佛仍要在知道真相前承认亲政的作为不够,表态一定要立那小子为太子。
在天子威严被蹂躏还不能放肆反抗的抑郁里,酒劲还未完全散去的朱翊钧终于脱口而出心中所想:“他毕竟只是宫女所生……”
李太后勃然大怒:“皇帝也是宫女所生!”
朱翊钧话一说完就知道坏事了,闻言赶紧跪向李太后:“儿子口不择言,母后息怒。”
李太后着实气得不轻。
昔年,她也只是王府里的一個宫女。
“那时候你才六岁,你父皇正宫也健在,为何就能册立你为太子?”
儿子既然已经跪在了面前,李太后终于悉数拿起往日威严,严厉地说道:“常洛虽是宫女所生,却得神佛庇佑,心窍已开。此前应答,思虑之周全,聪颖谁人能及?如今更甘冒奇险,为我朱明江山社稷奋大义而不顾身!既长且贤,更是气运加身、天命应劫之主,你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倒给了我这么个原因?”
朱翊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天命……应劫之主?”
“哪怕他所言诸事尽皆不应验,今日听了伱这心里话,我也该信了!大明若亡国有日,恐怕正因你迟迟不立储!人心不定,各拥一子,最终骨肉相残、内乱四起,这才让那辽东建奴入主中原,亡了我朱明江山!”
言语如刀,直劈朱翊钧。
让他呆立当场的,却是那最后一句。
什么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