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完冷笑一声:“‘天下不疑皇贵妃而谁疑?皇贵妃不自任以为己责而谁责?’这可是太仓公题本所言,一字无差!”
“流言是流言。但听信流言,揭帖妄议宫禁是非,终究是把命搭着才敢做。王大人此言,是说这回也是阁臣指使,这才甘冒天险?”讯问之人似笑非笑。
“昨日迎我入城之同僚,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那么我入城之后行状,你们又岂会不知?”王德完嘲讽地看着他,“若说指使我的,只是公心罢了。阁臣也好,其余在朝诸官也罢,凡有公心者,皆是主使。”
“……你莫要胡乱攀咬。”
“是你因我引述太仓公之言,想攀到如今阁臣那里去。”王德完好整以暇,“伱非要攀过去,我倒乐见其成。不妨都拘来,大明朝堂开在诏狱,不失为青史奇观!若能因此让陛下知道民心所向、早定国本,我虽死何憾?”
对面之人听得无语。
紫禁城里,朱常洛跪在朱翊钧面前。
“你宫里的狗奴婢,私自跑到那等腌臜所在,禁宫秘闻不知说了多少!”
朱翊钧把这段时间以来被查出私自出宫的太监名单摔到朱常洛面前,而昨晚被抓现行的李进忠赫然在册。
再加上之前的赵进教等人。
朱常洛抬头看着他,克制着怒火。
讲不了理,这家伙也不是来跟他讲理的,就是抓住这理由找回场子,顺带压压他的“气焰”。
“还在皇贵妃面前大言不惭,说什么自会管束宫中奴婢。”朱翊钧指着他,“护住了那王安,底下人的胆子一个个就都大了!这李进忠刚到景阳宫当差,听了你的威风,就敢出去说什么富贵前程!”
朱常洛微眯了眼,不多看他。
难道他不知道景阳宫上下当差的人,除了当初非要选个在内书堂读过书的伴读和王恭妃当年的老人,其余人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