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喜欢这個大儿子了,可是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朝臣面前说过的话不好不作数,对爱妃说过的话也不好不做数。
国本这种大事,也容不得他真的耍赖,毕竟百年后还是要去见列祖列宗的。
“罢了罢了,只能先叫朝臣和母后知道,朕是乾纲独断要办这事的。这小子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先快些移居到慈宁宫去,也算我在办这件事,还可静待其变。”
朱翊钧安慰着自己,仍旧使出了这拖字诀的逃避伎俩。
他觉得这也算对李太后和朝臣有个交待,并且保留变数。
毕竟母后也说了,具体事情她是不会过问的。
此事一闹,难道他这个九五至尊的脾气就不是脾气?晾一晾也很正常!
“万岁爷……说起来,大哥儿的脾性当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郑梦境忽然装作感慨一般,说了这么一句。
俗话说三岁看老,朱常洛在宫里已经呆了这么多年,哪怕困居景阳宫内极少出来,但也不是全无消息。
至少当年第一次出阁听讲时,文华殿的太监懒得生火把他冻得直哆嗦,后来还被讲官正义训斥才取上暖这种事,是人尽皆知、窃引为笑谈的。
对怠慢他的太监都不敢放个屁,如今却敢在皇帝、皇贵妃面前那般刚猛,着实令人费解。
“你这么一说……当真是的……”
郑梦境欲言又止,朱翊钧看了看他。
“……万岁爷,您说,会不会是什么邪物上了身?”
朱翊钧愣了一下,随后却也深思起来:“你这么一说……还当真有点……”
回到景阳宫的朱常洛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真的开始怀疑起这一点,或者就想拿这一点做什么文章。
但无所谓。
国本之事,取决于皇帝喜不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