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少年突然评价为糊涂的小子,这其实就有几分贬义的意思了。
可越是贬义,却越是教陆仲亨心里震撼,因为……但凡这种带有贬义的用词,本身就是关系拉近之后才会用上的,就好像,一个人可能对陌生的人不会轻易的责罚和辱骂,可对自己亲近的人,却总是会有几句责备和教训。
邓千秋这狗东西……他何德何能……
不等陆仲亨心里琢磨下去,耳边就听邓千秋颤抖的声音道:“娘娘,我……我真可以穿着吗?”
马皇后鼓励道:“尽管穿,若是到时衣服脏破了,宫里还有呢,你打小没人疼,这生活起居的事,也不知有没有人料理,棡儿也是个糊涂虫,以后你但凡有什么委屈和难处,让棡儿来禀报我。”
邓千秋忙受宠若惊地道:“不能,不能的。”
马皇后觉得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少年,愈发的让人同情,又对这样谨慎甚微的性子,很是欣赏,于是道:“怎么又不能了?”
邓千秋道:“我蒙娘娘这样的厚爱,已是感激涕零了,倘若娘娘再关照我,娘娘的恩情,我便永世也还不完了。”
马皇后不由得失笑起来,瞥了一眼一旁的朱镜静,道:“你瞧,他既孝顺,又知礼,反倒是你们……”
朱镜静低头,玩弄衣角。
马皇后随即道:“你与棡儿是兄弟一般,这些我心知肚明,你是有本事的人,德行又好,在本宫面前,不必这样的拘泥。本宫啊,一见你这样的孩子就喜欢,来,到里屋去说话。”
邓千秋连忙应下:“好。”
随来的宦官和宫娥,以及护卫,都在院里等着。
两个侯爷很尴尬,他们站在这里不是,不辞而别又不是,两个人疯狂地使眼色,彼此之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邓千秋陪着马皇后,以及朱镜静,后头跟着一个贴身的宦官,进了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