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道:“去将阿笙叫来。”
阿暖心下咯噔,以为是此话当真逾举,正要开口分辨,却对上弄墨沉静的眼,让人不容拒绝,复低首退下。
未久,弄墨便见阿笙低敛着眉目前来。
“那些话是你教阿暖讲的?”
弄墨自然是熟悉手下这些丫头的,阿暖这人规矩守得,但他国名士之事她断然不会知晓,因此这话只能是与她同屋的阿笙说的。
既然能将自己叫来这里,阿笙便知弄墨已然知晓,因此并未否认,“回姑姑,是我告诉她的。”
“你的这番话无过有功,为何不亲自来说与我听?”
阿笙依旧低敛着眉目,她知道弄墨不比阿暖她们,瞧人很准,因此并未隐瞒,“姑姑不会信我。”
“我如何不信你?”
闻此,阿笙抿了抿唇,开口道:“我身份不明。”
今日的风有些清凉,吹皱了桌上覆着的几张薄纸。弄墨看着阿笙低垂着眉目,甚是乖顺的模样。她忽而想起裴氏亦有与她岁数相仿的姑娘,但都还在父母膝下承欢。
弄墨看得出阿笙自小家教不错,应当也不是苦出身,但她此时却要谨小慎微在他人手中讨活。
她不由叹了口气,“我识人靠的是自己的眼睛,而非随人杜撰的背景。裴氏既然收留于你,便不会多生疑虑。你亦不该自轻。”
闻此,阿笙抬眼看向弄墨,问道:“姑姑信我?”
“我不完全信你,但我知道凭你为人,断不会杜撰双亲亡故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阿笙听闻这话,眸光闪烁,而后又敛了眉目。
怕惹她伤神,弄墨便再未谈此话,而是道:“我会将你今日所提之事上报给本府,若得采纳便是你的功劳。”
“谢姑姑。”
阿笙乖顺地行了行礼,弄墨问道:“你如何得知他国文士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