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随顿了下,眸底戏谑的笑色一点点淡了下来,“是有这么一个人。”
谢希暮听说过,梁鹤随先前有个挚友,只可惜死在了战场上,于是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宽慰,“人生尽兴便好,过去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目光应当放得长远些。”
梁鹤随笑了两声,也不知是该夸谢希暮聪慧,还是骂这人狡黠。
“你说,若是谢识琅知道我带你来找小倌,他会是什么表情?”
谢希暮挑眉,“他不是不知道吗?”
梁鹤随与她碰了下杯盏,“不知道,也会有人想办法让他知道。”
*
夜半子时,每年的观莲节都是热闹非凡的,谢识琅却是处理完公事后,才冒着露气赶回了丞相府。
经过朝暮院时,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主屋内的灯已经熄了。
这些日子,他只要想起在小木屋里二人同床共枕的场面,心里便不得安宁,像是被树桩子一遍遍重捶。
温软在怀的感受,他体验了,却不敢再回味。
脚步停顿了半晌,他还是转了个方向,准备回明理院。
“主子!”
“有人给咱们报信,说大姑娘在南院喝醉了。”
阿梁匆匆赶过来,见谢识琅愣了下,似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在哪儿?”
南院与寻常的烟花柳巷之地不同,里头全都是才貌俱佳的小倌,供人寻欢作乐。
谢希暮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好像是…梁鹤随带她去的。”
阿梁说出这个名字时,只见谢识琅周身气场骤然冷了下来,脸色阴沉,“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