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月惊讶的双眼,骆珏悠悠一笑:“她师傅曾是北旻最杰出的将领,对她而言也是像父亲一样的人。那时他自刎了。我们割下了他的首级,用一匹战马将他的尸体送到了冰面上,这才震慑住了敌军,让他们相信,女孩的背后有可怕的千万伏兵。”
海风苦涩,水面上越来越近的星星点点,就像鬼火一样。
南昭人都道,北境是由慕如烟父亲的亡魂守护的。却不知道,守护了他们的那个灵魂,是他们的敌人。
“你能想象吗,她那时十五岁,父母新逝,孤自一人站在冰面上面对千军万马,看到从身后行来的马上载着她师傅身首异处的尸体,心里是什么滋味。”
听着骆珏平静的叙述,清月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骆珏继续娓娓道来:“可她脸上不能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只能笑。昂着头桀骜地对着敌人笑——看呐,我们把你们最伟大的战士斩杀了!”
“什么年轻有为的军师,我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罢了!”骆珏对着大海放声大笑了许久,直到将双眸涌出的苦涩的眼泪全部吞下,“即便我出的主意差点让她死在那儿,即便那场战争死了太多的人,可是,事后没有一个人怪我。所有人都说我足智多谋。她将我一手提拔,依旧在任何时候都信任我的判断,将军营的大小事都交托于我……我才成了如今的我。”
清月静静望着骆珏,见他转过头来,对自己绽出一束灿烂微笑,与那海面上越来越近的火光一样灿烂。
这就是为什么,对于她而言,“敌人”两个字从来都是那么模糊;在她眼中,仇恨什么的,不过是人们为了不让自己痛苦、而欺骗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年少的时候,她便看到了,我们所有人都活在死亡里。看到了那些,然后勇敢地选择,继续活下去。
骆珏若有所思地望着身旁那个满脸长疤的女子,笑道:“所以,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人生在世,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