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吼了起来:“你们是朝廷兵,竟然不救自己的子民——”
说到一半,好像有什么卡住喉咙,让他再也无法义正辞严说下去。
子民……
他不得不讥笑起自己下意识中的第一反应:子民……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做一个反抗朝廷的战士,临到危急关头,不仅还是要来寻他们求助,而且第一反应脱口而出的,竟是:子民……
秦季绝望地低下头,眼中含着泪嗫嚅道:“若你们也不去救……她们……她们还能指望谁……”
副将亦含着泪,望向立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的慕如烟:“我也有父母妻儿在村里……如何不急?可是,不能救……敌船很快就要登岸,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分给他处了……若敌人占领海岸,长驱直入北上,死的就不只是南疆人了……只能等海岸这场仗打完,再去救。”
等……
每个人心中都知道,每多等一刻,多丧失的就是一条平民的生命。这种等待,与让他们等死无异。
从前同属镇南军的方子扬在一旁静静听着同伴的话,心情同样无比沉重。
副将将眼泪硬生生吞下,定了定决心,对诸将同伴道:“因为我们不仅是南疆的军队,也是整个国家的军队!”
万籁俱寂。
没有人说话,因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目前他们集结了所有的兵力,也未必能保证打胜海上的敌人。若分散兵力,只会导致两边战场具败,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让战火延烧到全国各地。
人命本不能计算。但战场的残酷在于,人命有时却不得不计算。
“小兄弟,”骆珏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重的静寂,他对着地上的秦季道,“怎么这么巧,眼看敌船马上登岸,村寨里也乱了起来?”
秦季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那个书生模样的人云淡风轻的笑颜,头皮一阵发麻: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