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朱景深脸上温文尔雅的神色,容贵妃心底猛然一松,扶住殿柱的手却忍不住发颤。
不知为何,她隐隐地怕着朱景深。这种隐约的惧怕,从五年前就开始了。
不,或许更早。
而今日,掌握着重兵的他,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能不让她对他更为惧怕。
前一日为止,他还是势弱的皇子。
今日,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整座皇城的主人。
连陛下的生死,也握在他的手里。
*
自从往御书房奔走的那一刻起,容贵妃就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彻底。
刚传出陛下昏迷不醒的消息的时候,她想起还禁足在裕坤宫中的皇后。
凤印仍在皇后手中。陛下突发疾病不能理政,按理可由皇后行使国之权力。
她知道此刻需放下过去的芥蒂,立即与皇后结盟。
可皇后竟对一切充耳不闻,依旧将自己锁在宫中。在过往的长久岁月里,她似乎没有哪刻比今日更加安静顺从。
是啊……二皇子被禁足府上,镇东军远在千里之外,更不用提那原本最有心计的心腹大将朱士玮也已经投到对方门下……
即使凤印在手,又有什么用呢?
容贵妃见到,今时今日连皇后都已经缴械投降,自己又有何胜算可言呢。
她的家庭并不是出身自豪贵世家,不过是在二十多年前应势被帝王扶上了高位。
虽然这么多年努力效仿自古权相,试图在朝中编织一张坚不可摧的利益之网,但她与她背后的家人们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后方其实是那么脆弱不堪。
没有根基、没有自己的武力,像她那样的家庭,前一日可以因帝王的金口获得巨大的权势,后一日也可以被至高无上的权力轻易摧毁,粉身碎骨。
所以她曾试过拉拢慕如烟,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