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他一双明秀的眼眸中,沉静似海,包裹着淡淡的忧伤,“但我有预感,早晚还是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啊。
“何人不自私?”平时习惯了嘻哈的邹大人忽而沉下脸色,竟像个稳重的兄长,意味深长道,“有时候我甚至常想,若这世上有更多的长辈能承认自己的自私,而不是坚称是为了小辈好;若那些个帝王将相能承认自己所作所为是出于私欲,而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到那一日,世界才能变得真正清明了。”
两人相视而笑。
看好友急着好起来回朝,又听他在床上与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邹准心中暗暗一紧,不知不觉将自言自语脱口而出:“你不会是……”
“什么?”
“没……没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邹准摇摇头,只给了一个兄长般的微笑。
邹准知好友心中所爱,还有他自小立下的理想。谁都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权利。若以自己的私欲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不论那理由是什么,去绑架他的人生,不仅自私透顶,而且卑鄙无耻。
所以,对于去不去争那皇位,他并不会去规劝好友,也不会旁敲侧击地去暗示。好友有他自己的选择,而他要做的,就是去支持。那样就够了。
朱景深躺在床上,与好友闲聊家常起来:“你上次说你父亲在东海看中了一块地?”
“是啊,”谈到自己那吊儿郎当的父亲,邹准话头说个没完,“老爷子在长姐姐夫家一赖就是数月大半年,成天好吃好喝游山玩水。要不是姐夫脾气好,哪能忍得了那对父女俩?东海那儿什么都好,就是民风和中原太不一样了,不过老爷子特别喜欢都不爱回来了。而且在东海女人地位高,若不是嫁到那儿,像我姐那人在中原岂不是要憋屈死?”
朱景深笑着听好友瞎扯。邹准在自己面前,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