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表妹的心思,今日在朝会上,一让镇西军如愿得到南征权,二使镇东军彻底失去人心,便算是达成了目的。其余的点到为止即可。她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将镇东军赶尽杀绝,因大战在即,不论是军队还是朝堂都不宜有颠覆性的动摇。不然她昨日也不必通过牺牲自己来成全朝野的稳定。
何况眼下雍家还在镇东军手里。
朱荃也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将镇东军连根拔了,难保对方不会痛恨入骨、不惜鱼死网破。所以他当众表态相信镇东军对雍府所为确是出于保护。广乘王府的世子何其尊贵,发的话有足够的分量给镇东军台阶下,帮他们减轻罪责。但交易的条件当然是,以此换取雍氏的平安。
朱士玮看得出朱荃的用意,心中既有半分感激又充满了满腹的痛恨不甘,以至于一时失语,只得五味杂陈地望着朱荃。过了许久,他终于放弃所有挣扎,恭行大礼,庄重应道:“这是自然。”
他这一俯身作答,宣告了雍家得以平安,也宣告了,南征权的争夺战,镇东军正式认输了。
看朱士玮一脸顺从、已然丢盔卸甲的样子,朱景坤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咬牙瞪目:拼了那么久,直到方才明明胜利还唾手可得,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了……
于是,朱景坤再一次面朝承平帝进言,做起最后的挣扎:“西土贫瘠,又赈济了那么多难民,不可能还有多余粮草……”
可还未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国库昨日回收了那么多钱财,还愁供不起镇西军去打一场南征的仗么……
什么时候……原来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局势早就在暗中完全改变了。
他一咬牙,继续高声嘶喊道:“可镇东军已经整军完毕,而西土太过遥远,现在开始整军会耽误战机啊父皇!”
朱景厚站出来,冷冷扫了眼仍在苦做挣扎的二弟,对承平帝恭敬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