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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中忿恨:从前未发现金矿之时,朝廷对他们不管不问,也谈不到有何恩情。而一旦从这片土地上出现了巨大的财富,这架残暴的统治机器便随踵而至,不仅盘剥他们,而且还要他们感激涕零。
矛盾终于在多年后爆发,那时固伦公主已经退出朝政,新帝即位数年后,南疆叛乱四起。几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竟越战越败,敌不过团结起来拼死捍卫家园的南疆原住民。承平帝急派年轻的慕将军从北境南下领兵平叛,不出一个月,南疆之乱便被平定。
这二十年来,朝廷鼓励南疆新旧住民通婚,也逐步起用了出身自南疆本土的官员,矛盾这才渐渐弱化。但那二十年前的血泪与苦痛,却依旧根植在原住民的心中。如今已逐渐习惯了朝廷统治的南疆原住民在人前嘴上个个称颂朝廷,心里却早已把固伦公主与大将军看作恶魔的化身。
不论是与慕如烟在解语楼愉快谈笑的那个午后,还是今日看着她被自己设计迷晕,清月心中不是没有挣扎过:她父母是她父母,她是她。
可她无法跨过心中的那道障碍,那是承自她的先祖的血液中的痛:人们自然可以看似高风亮节地释怀说“让上一辈的恩怨就止于上一辈罢”,可南疆人的苦痛却不会因为隔世换代而就此停止。即便隔了几代,仇恨或许终将从南疆这片土地上烟消云散,但那也只是因为忘却,更不能代表它不曾存在过。
况且,她慕如烟既然继承了上一辈的荣华与权势,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承受上一辈犯下的罪过带来的报应?
如此想着,清月便不再迟疑。
对清月痛恨的双眼望了会儿,朱士玮悠悠道:“至少暂时先留着她的命。她现在死了,指不定陛下会将镇北军指给谁。等到时候大势已定,把她除去即可,反正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清月嘴角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
朱士玮眯起眼,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