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林间忽然起了一阵风。
想来又是夏天了,又到了外面夏花被吹进冰雪森林的日子,只是这一次,再无小孩在林间追逐夏花,偶尔走过的一个雪狼族人,双目麻木又冷漠,根本无暇看这森林中难得一见的艳丽,撩开帐篷的门帘便钻进去了。
我想,我是真的昏睡了不少时间……
我又飘回了谢濯身边。
冰湖上,谢濯独自一人坐着,一如小时候很多次一样,都这么孤独的呆在这个地方。
我从他身后飘过去,看见他怀里拿着一根像破旧木棍一样的东西在手中把玩。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我的假腿吗!
这是我做狗的时候,谢濯给我做的假腿啊!
他还留着……
我望着谢濯,满目心疼。
只是,我现在再也无法变成小狗去陪伴他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好看,却失去了以前的清澈。
我左右看了一眼,看见了空中的夏花,此时别无他法,我只得寻了一朵大大的花,一头撞进去,想如同他小时候那样,借着夏花给他安慰。
进入花很容易,操纵花穿过谢濯的耳畔飞到他的怀里却费了点功夫。
但我都做到了。
我又像以前一样,「噗」的一声落到他的怀里。
他也如以前一样,愣了一下。
但神色却并没有多少变化。
他一手仍旧拿着那只颜色都变了的假腿,一手握着我所在的夏花,他看着我,倏尔开口:“仪式近了。”
什么仪式?
我没明白,但我却很着急,我不想让他多说话了,他会疼的。
但谢濯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疼痛,就像我与他成亲的那五百年里一样,我知道他不喜欢说话,却从不知,他说话真的会有如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