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陈春香和平时一样早早起床,先是灶内添了把火把昨天的剩饭热一下,随后就去了院里压水,先把水缸打满,再拎着水桶把院内那几畦蔬菜都浇了一遍水,这才揉着腰回屋,准备喊丈夫谢启茂起床吃饭。
结果一进屋就发现人不见了,惹得陈春香在屋内院内找了两圈,连茅房尿桶都打开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丈夫的身影。
“大茂?大茂!”
“干啥?”谢启茂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陈春香抬起头,自己丈夫不知道啥时候爬上了房顶,此时人趴在屋顶上,小半个上身沿着房檐探下来,正双手小心翼翼的朝屋檐下的燕子窝里洒着什么。
“你干啥呢?”陈春香抬头看着丈夫,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闺女见天早晚两次拿棍敲房檐,不是喊燕子起床就是喊燕子睡觉,大秀不在家这几天,你要替她班啊?我替它们一家子求求你们爷俩了,放过它们吧!小燕儿们能在咱家活下来不容易呀。”
“我刚才去茅房,看到地上有个小坑,扣开里面有不少小蛹,这可是好东西,给小燕儿们吃饱,等秋天飞走,来年还有力气回来。”谢启茂把手里的虫蛹都撒进去之后,身体退开老远才告诉媳妇自己在喂燕子,唯恐声音太大惊扰了鸟。
“当初我爹要把我嫁给大车店他家儿子的时候,我就该同意,要死要活非要跟你过干啥,跟你过一场日子,还没燕子享福,我早上给你做饭,你倒好,早上起来不忘给燕子找吃的。”陈春香嘴里抱怨唠叨着,却还是走过去,虚扶着丈夫从墙头慢慢爬下来:
“洗脸换衣服吃饭,吃完饭赶紧去你们单位帮虎三儿那事安排了。”
在陈春香的催促下,谢启茂洗漱刮胡子吃早饭,换上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一条蓝色工装裤,一双洗干净的千层底布鞋,去了中坪村长途汽车站站点等车。
1972年,中坪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