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楼台拉下帘帷,添酒开宴。
江南四友极为热情,命人摆上一桌最好的宴席,哪怕是上头的长老带着黑木令入庄,他们也没有如此诚恳用心过。
赵荣道出那小小诉求后,江南四友更显亲近。
之前心怀忧虑稍显沉默的黄钟公也敞开胸怀,笑弹音律。
大庄主发现,这少年虽未曾抚琴,但论调那是信手拈来。
甚么喜乐,甚么悲调啊,他总能娓娓道来,说得透彻详尽。
听了这些曲韵高论,黄钟公多有感怀,只觉少年对音律一道不仅见解颇深,甚至集各家所长。
休提古琴古筝、长箫笛管,便是说到高渐离击筑,他也能饮酒和而歌。
少年人身上的音律底蕴,竟如那广陵散一般纷披灿烂。
黄钟公满心喜悦,有道是知音难求啊。
先前喊“小友”带着几分客气,现在已发自内心真诚无比。
任盈盈认真听着赵荣与黄钟公聊那碧霄吟、鸿雁梢书,又道一江风、雪山春晓。
她偶尔也说上一句,但还是听的时候多。
黄钟公的内心是惊奇的,任盈盈却不觉奇怪。
她熟悉赵荣底细,知晓他有怎样的师叔、师父和同门。
呵.衡山第十四代掌门。
她想着想着,朝表哥的侧脸瞧了一眼,又喝上一口女儿红。
另外三位庄主连连叫饮,几杯酒下肚,兴致愈来愈浓。
丹青生吟道:“百尺江上起,东风吹酒香。行人落帆上,远树涵残阳。凝睇复凝睇,一觞还一觞.”
话罢他面带酒红,举杯邀赵荣。
赵荣举杯接话:“须知凭栏客,不醉难为肠。”
“妙!”
一旁的秃笔翁与黑白子都笑喊一声,四弟随口一吟,没想到赵兄弟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