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就是二十几年。
以至于本名已然无人知晓。
老侉子勤奋能干,奈何是外乡人,没有土地,全靠给人当佃农过活,过得很是穷困潦倒。
家里养了七八只母鸡,却从未尝过鸡蛋的滋味。
如今人之将老,虽将两个儿子拉扯成人,奈何名下无田,两個儿子也如他一般,给人当佃农,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便是这样吃不饱饭的人,却时常给他上供香火。
叫他好生惭愧。
因为他受之香火,却爱莫能助。
如今看他再次进城,想着今日网络银行正式营业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老侉子说不定就能换回几斗粮食。
这让他欣喜之余,又有种难言痛苦。
他不明白,顾云礼公然贩卖香火,如此亵渎信仰,为何他却无力反驳?
这让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坚持,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
……
人啊,没吃饱时,只有一个烦恼;吃饱了,却终日被烦恼所扰。
老侉子便是如此。
趁夜而走的他,没多久,便感觉到了饥饿。
他摸了摸胸口的菜饼,腹中饥饿仿佛褪去了三分。
毕竟兜里有粮,心中不慌。
他看着逐渐泛青的天际,咬牙继续走着,心中充满了希望。
坚持到中午,他就能走到县城。
到时候,正好一边卖鸡子,一边吃菜饼,运气好,还能在茶摊上讨口茶水喝喝。
终究是饿不着的。
比起当年逃荒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强多了。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
官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老侉子脚步慢了很多,额头冒出不少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