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脚印,在这皑皑天地之间,显得虚无渺茫,不一会便被寒风吹乱。
江复臣虽有外伤在身,尚有魔气护体,故并未觉出寒冷,肩上伤者更是无知无觉。如今,薛仪灵力尽废,抵受着开冬以来第一场大雪天,背上还负着一个与自己身量相差无几的成年人,疲惫与严寒交织,让他在过厚的积雪山路中几乎站立不稳。
冰雪落在脸上,发间,没有立即化为雾水,反而凝结在上面,犹如恼人的虫蚁集结在鲜活的血肉上,吸取着这具身体上所剩不多的热量,严酷的空气被吸入肺部,灼烧着气管和肺腑。
不多时,薛仪脸上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酡红,如昏昏醉酒,又如濒死挣扎。
然而他知道这冰天雪地不能多待,他必须带着伤者走下去。
就这样,身体几乎透支了所有的精力,思绪反而逃脱了□□的牢笼,飞得很远,他想起家中怡人的暖气,那让人意志消沉的被窝,还有妈妈做的一碗热汤···所有的回想,都距离自己非常遥远,在这一刻,又仿佛触手可及起来。
无疑,在这一刻,他是想家了。
他的思绪沉沦在另一个世界中,脑海闪过那些不辨真伪的,虚无缥缈的记忆,也不知再熬了多久光景,前面带路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江复臣遥遥指着山路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山洞口,再次开口道。
薛仪回过神来,撇去那些随时诱使自己变得软弱的念头,强制自己思考眼前的事。
他看了一圈眼前,说是山洞,其实还依稀照见前人的雕琢,其中一根石柱仍然顽强屹立在空地之中,而对面的石柱已被毁去,中间应该还有一块牌匾,只是时过境迁,早已腐朽不见,以残留格局来看,像是作特殊用途的一处居室。
江复臣径直进入洞穴深处,薛仪后一步进到里头,眼前果然干燥温暖,颇为宽敞,几人或坐或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