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的初冬夜风雪不大,但潮寒刺的人骨节发酸。
乜寒涯坐在楼檐上看着渐渐暗去的街巷,眼底看不见光。
入夜寂静的掩护下,他来到了城中县衙的高墙外,轻身翻了进去。
他绕过几队巡夜的侍卫,一路来到了县衙停尸房,翻窗而入。
进了停尸房,浓重的血腥气和腐臭扑面而来。
还好是入冬时节,否则真是要人命了。
乜寒涯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列在屋中的几排被白布盖着的尸首。里面一排角落里的几个尸首的白布上,胸口处都有染血。
他从怀中取出火折点了起来,几步走过去依次翻开白布。
死者年岁都不小,或是中年或是老年,看来确是当年风云观的童仆已做老奴。
乜寒涯木讷的看着一张张青白的脸,直到看见老神棍苍老清瘦的睡颜。
那胸口拳大的洞、殷红的血、全无生气的面孔,一时刺的乜寒涯眼眶疼。
他手中抖动的火光照的他越发冷寒,他想去摸摸老神棍的脸,但手似是不听使唤,迟迟无法落下。
乜寒涯冷笑了一声,眼中呆滞的目光挂着摇摇欲坠的一层水,却没有落下来。
他不想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经如此无力之时。
站了良久,火折几乎烧掉了大半。乜寒涯总算压下了眼前山洪般天旋地转之感。
他努力让自己停滞的思绪动起来,踉跄着靠近了一步,伸手向老神棍沾满血污的衣襟摸去。
衣襟里什么都没有,卷轴不见了,帛书被拿走了!
是杀他之人取走了?还是被府衙的人收走了?还是被老神棍藏在了观中?
乜寒涯现下神思不宁,有些想不清楚。
正在他回神之时,手中火折的火焰忽然‘咻’的一声灭了。
乜寒涯一顿,紧接着便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