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民家里没有老者,也没有稚童,全躲在南渡的过程中饿死病死了,只剩下了壮劳力和即将成次丁的孩子。
南民家里的情况不同,同样是五口之家,一名老翁和一名老妪带着两名成丁的男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走了进来,襦袴依旧是破破烂烂,好在上衣还能穿着一件破烂麻襦,比起侨民的日子好过些。
卢祎等了半晌,没有等来两户庶民主动开口说话,许是畏惧官吏不敢主动说话。
“说出来名字和籍贯,登记造册了。
卢祎拿过来一札户籍册,完成了黄白籍新政的登记造册,又拿出了一札黄册,趁着坞堡里只有他一人知晓内情,进行了更加详细的登造:“户籍种类、家里总共有几口人、岁数大小、家里养了马牛数量、地里中的作物种类、赋税缴纳多少、何时迁到当地、哪一年傅籍。”
各种详尽的底细,一一记录在了黄册里,往后便是卢祎不外传的家学,像是累世税官那般自己归纳的收税法。
南民和侨民不识字,更不知道黄白籍新政怎么推行,迫切想要摆脱沉重的赋税徭役,以及获得二成的粮食,生怕自己改变不了黄白籍了,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卢祎记录了庶民详尽的底细,默不作声合上了黄册,只把黄籍摊开,交代了一句:“户籍换成白籍了,若是别的官员问起来,尽量少往外说出自家的底细。”
两户庶民又是千恩万谢的跪在地上磕头,听到了卢祎一心为他们的考虑,急忙说了起来。
“自家的底细哪敢往外抖露。”
“翁不傻,若不是为了改成白籍,打死也不会说自家的真实情况,明摆着让官吏压榨。”
“小民省得,为了自家也不会往外说。”
卢祎点了点头,示意两户人家可以走了,泄露也无妨,庶民咬死不敢承认自己原先是黄籍,更不会说出详尽的底细了。